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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记:李调元(1734年12月29日——1803年1月14日)字美堂,号雨村,别署童山蠢翁。四川罗江(今属安县宝林镇)人。清代四川三大才子之一。曾任清代翰林院编修,江南主考官等。其诗作《万善堂诗》清婉雍容,名震一时;尤工对联。关于他的传说颇多。
云阳的蒸羊肉素有盛名,外乡人一踏上云阳城的悠长的石板街,就会闻到大街小巷飘散的股股奇特的香味,那就是蒸羊肉的香味,谁闻了都经不住垂涎欲滴。正是“闻到羊肉香,口水滴成江”呀。
蒸羊肉又叫“羊肉扣碗”、“羊肉格格”,是云阳人最喜欢吃的一种美味佳肴。它的制作虽不怎么复杂,但佐料的配搭却颇有讲究,不然就会有膻气。简单说来,就是先将羊肉切成小坨,然后用姜末辣面椒粉豆瓣等腌一刻许,再拌上米面,搅匀,然后放进容器(碗、钵、盆、格)里,需先用洋芋或红薯、芋头垫底,如此,即可上甄,用大火蒸熟。出笼上桌时,再在面上撒点芫荽、葱子,便浓香扑鼻,吊人胃口。
相传清朝乾隆年间,四川大诗人李调元,曾在云阳饱餐过蒸羊肉呢。
当时,二二岁的李调元赴成都乡试名落孙山。但他并气馁,写下“人生失意古来多,大器先需小折磨”的诗句以自励,决定泛舟东下,赴时任浙江秀水县令的父亲处再刻苦攻读。随身携带一部《升庵夫妇乐府》,供长途旅行时消遣,一路着迷于明代新都状元杨慎和夫人黄娥飘逸空灵的文采。好诗如美人,在寂寞的船上,似有美人相伴,故毫无劳顿之感。
一日,不知不觉来到了云阳县,于是上岸拜谒了久已慕名的张飞庙,在杜鹃亭品读了杜甫在云阳留下的三十多首诗。游览了大半天,顿感饥肠辘辘,即乘舟过江来到李洲街上,寻起饮食之地来。
倏忽,一股奇特的香气,吸引了李调元的眼球。一座别致的小竹楼,窗口挑着一面写有“清风羊肉”的旗幡。于是大步向竹楼走去。
竹楼里,四张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。灶台上几层蒸笼热气腾腾,如云雾缭绕。他一走进竹楼,坐在柜台前的店主见来客书生模样,相貌不凡,忙起身迎接,拱手问道:
“有请客官,何处而来?公子高姓?”
李调元拱手答礼:
“骑青牛出函谷,老子姓李。”
接着反问:
“敢问老板大名?”
店主笑答:
“斩白蛇举义旗,高祖姓刘。”
言罢,即恭请李调元在靠窗的小桌子坐下。
李调元暗暗思忖:此人亦非等闲之辈。因改口说道:“先生,想你也来历不凡,愿识知己。不过学生眼前饿极,见笑了,请先弄点吃的来,我们边吃边谈,如何?”
店主忙应道:“好的。客官光临小店,蓬荜生辉,不知公子想吃什么?本店蒸炒炖煮火爆油煎全是羊肉。”
“先来一笼蒸羊肉,一壶本地好酒吧。”
店主即吩咐店小二,片刻,即端来一笼热气直冒的蒸羊肉,和一瓶“云安麯米春”上等好酒。“闻道云安麯米春,才倾一盏即醺人”,这不是刚才在杜鹃亭看到的杜甫的诗句吗?李调元想。
李调元独自狼吞虎咽,一个劲儿狂饮……忽然,他向窗外一望,只见三坝溪落霞孤鹜,铜锣渡渔翁独钓,天上一弯新月,江边两株大树,真是江山如画,美景如诗,不禁叹道:“美哉,美哉呀!”
“公子说的是霞美?江美?还是渔舟美?您能用十个一字吟一首诗,锦上添花,岂不更美?”
李调元回头一看,是一直默默看他吃饮的店主在向他说话。原来他只顾安抚饥肠,忘记了坐在身边新结识的朋友,想起自己不雅的吃相,一丝羞愧掠过脸庞。为弥补自己的怠慢,李调元忙爽口答道:“先生既有此雅兴,不妨待学生一试。”于是沉思片刻,说声“有了。请先生斧正。”吟道:
一蓑一笠一叶舟
一支竹竿一条钩
一山一水一轮月
一人独钓一江秋
“好诗,好诗啊!调元兄弟既出生书香门第,在下有一个对子可否一对?”念道:
万瓦千砖百匠建成滴翠寺
李调元出口对曰:
一舟二橹三人摇过会仙桥
滴翠寺和会仙桥都是云阳名胜之地。
“嗯,不简单,不简单呀。”店主大喜过望,忙对店小二喊道:“快,快添几个好菜,我要陪调元兄弟喝両盅。”
酒过三巡,无话不谈,李调元了解到店主的身世。
原来,店主名叫刘清风,父亲原是朝廷监察御史,只因为官清正,得罪了上司死于鸩毒,母亲一气之下也命归黄泉。刘清风在京都无依无靠,只得扶柩回籍,在此开了爿羊肉小食店。他酷爱诗对,所以对李调元这样的才子,当然是格外亲近。
“调元兄弟,不妨再出一对助助酒兴?”
“好的。”
于是李调元出一上联:
云阳蒸羊肉味道天下第一
刘清风稍加思索,対道:
罗江李调元诗才举世无双
李调元忙拱手抱拳,道:“过奖了,不敢当,不敢当!”
刘清风道:“来而不往非礼也,在下也出一对,就以城东的观音阁为题。”
观音阁,阁落鸽,鸽飞阁不飞
李调元一下就想到了靠船的沙湾河坝。
沙湾洲,洲泊舟,舟去洲不去
“好,好,兄弟才气果然了得。请再出一上联如何?”
恰巧这时一个小个子担着两大桶水从店门经过,李调元随口吟道:
人轻担重轻挑重
刘清风对曰:
脚短路长短走长
“不错,不错,看来清风兄也是个藏龙卧虎之人呀。”
酒逢知己千杯少,不觉已是夜半时分,沙湾洲头,月光淡淡;张桓侯庙,钟声隐隐……刘清风盛情邀请李调元在自家歇宿。
翌日,李调元执意要走,刘清风不好强留,就赠李调元一腿卤羊肉,亲自到码头送行。李调元也表示,功名成就之日,一定再来云阳拜见兄长,当然喔,还要再来品尝蒸羊肉。 (注:本文参照何荣国文改写)
作者:三峡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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